/妖夜綺談/神和實
五八夜-水族館的倒影
五八夜-水族館的倒影
因為發生怪異事件,水族館如今空無一人。
神和實懷裡抱著白兔稻葉,走在空蕩的水族館裡,一旁的水槽中,各式各樣的水族悠然漂過,為都市人帶來放鬆的療癒感。照明光穿過水體,走廊便蕩漾著粼粼水波,彷彿穿行海底。
白兔不耐地扭動身軀。
「實,好無聊!」他對不能吃的魚蝦蟹龜等等一點興趣也沒有,「這邊只有這些魚嗎?又摸不到,看這些有什麼好玩的?」
神和也不是很懂這種樂趣,但還是耐心地試圖解釋,「可能平常看不到這些魚長什麼樣子,感覺很新鮮吧?」
「都還活著,是很新鮮沒錯。」
神和忍住吐槽自己式神的衝動——明明是隻兔子,怎麼老惦記著吃肉?
一隻特別巨大的魚安靜滑過他們身邊的玻璃,陰影讓神和不由得將目光放在魚身上,卻看見被魚身遮蔽的水槽後,隨著大魚逐漸離開,顯露出一張不容錯認的人臉—--
那是他自己的臉。
神和低頭,見稻葉毫無動靜,心裡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。他走向水槽——與此同時,水槽裡的神和也默默上前,最終他們在玻璃兩側相對。
稻葉看見神和將手貼上玻璃——裡面的人彷如倒影也抬手貼上——神情有些恍惚,忍不住滿腹疑問,「實,這個魚有這麼好看嗎?」而且魚還走了,剩礁石海草,值得看到出神嗎?
神和沒說話。他直直盯著水槽裡的自己,而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對他緩慢做出口形—--
到・這・裡・來
啊,他面無表情地想,真是久違了。
神和第一次看見「另一個自己」的那天,差點就被引誘得跳下懸崖。當時「另一個自己」也像現在一樣,在人類不可能安然待著的地方呼喚他。
「到這裡來。」
幼小的他以為自己也能做到——「另一個自己」已經做到了不是嗎——便傻傻地往懸崖邁出腳步。之所以能倖免於難,是因為花葉及時趕到,一把撈住已經半個身子懸空的神和。
事後他沒有得到任何解釋,但也沒受責罰,只是被嚴肅地叮嚀:
「對一切怪異都不能掉以輕心。」花葉用力抓得他肩膀發痛,並低聲說,「看起來再怎麼可信賴的人事物,都不能完全放空地把自己交出去。您是這種體質,應該能明白我在說什麼。」
「絕對,要守住自己。」
此後,神和也曾數度看見「另一個自己」,通常是在他精神放空的時候,但現在的他已經不可能毫不動腦地走出去了——只要意識到這傢伙總是待在全無落腳處的半空中、燒熱的大鍋裡、水面上甚至水裡,他便能理解這傢伙的用意。
即便想取而代之,也要考慮神巫是不是能吃得下的獵物吧?
神和將稻葉放到肩上,雙手並用結了數個手印,口中輕叱一聲。只見閃著細碎金光的咒環緊緊套住水槽裡的怪異,並將其硬是拖著穿過玻璃,壓著它濕漉漉地躺在走廊上。從沒遇過這種情形的怪異,用神和的臉做出震驚的表情——說實話,看起來很怪。
稻葉直到咒環讓怪異顯形才嚇了一跳,「實?這是什麼?怎麼長得跟你一樣好噁心。」
「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,或許是替身之類的東西。」神和冷靜地單手結印維持咒環,另一手抽出聯繫符咒,「小時候挺常看到的,不知道是以前那位跟到帝都來,還是被新的盯上了。」
「不管怎麼樣,先抓回書院處理,對吧?」稻葉走過去,一屁股坐在怪異臉上。
神和一彈指,啟動了聯繫符咒,「稻葉是在趁機發泄不滿嗎?」哪裡不好坐,偏偏選了臉。
「我對實沒有不滿啊?」白兔抬起後腳抓癢,「你想太多了,誰叫他長了一張你的臉,看起來像發泄也是沒辦法的事。」
神和深深看了稻葉一眼,這才開始與書院對話。
稻葉見神和沒管這裡,抓緊機會用後腿踹了兩下怪異的臉,「誰叫你挑實的臉長!神巫的臉也好意思拿?」為神和打抱不平。
於是書院派人來帶走怪異時,總算分清了神和跟怪異的區別——怪異臉上還有被白兔式神踹出來的紅印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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