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藥王繪卷/桂枝
蟲母
蟲母
這一晚的月光異常明亮。
月光灑在山間的空地上,為站立在那裡詭異的龐然身軀鍍上一圈銀邊。圍繞著蟲母的山林中,可以看見相較之下極為嬌小的七個人影——那是守在這裡的藥靈們,準備履行自己的任務,在天亮前攔下蟲母,不讓其回到地裂之中躲避日光。
雖然身為醫者,但桂枝也加入了這個攔截小隊。她抬起頭,看見情同親女的鹿角霜藥靈踏月而來,清脆的蹄聲在山間盪出回音。
「蟲母往盜日林前行!」寒露高聲示警,「大家攻擊準備!」
桂枝柳眉倒豎,「迴回,準備了。」
大雁在一旁抖了抖羽毛,「沒問題。」嗓音一如既往地沈穩。
前方更靠近蟲母的地方,傳來罌粟姐妹花的談笑—--
「看來今夜怕是沒那機會好好睡一覺了吶。」
「濃濃睡意⋯⋯早點解決甚是。」
更上方的位置,傳來女性滅燼的提醒,「大家各自小心了。」隱約可見月光下的樹影中,有著颯手握陌刀的纖細身影。
「哼、」利用御風能力懸浮空中的天歌輕嗤一聲,「蟲母不足為懼。」
而七人中先出手的,是位於制高點,並未開口說話的重陽。她縱身而下,向蟲母揮起巨劍的同時,桂枝也猛然揮出右手,指向蟲母,「迴回,眼睛!」
大雁如梭般由蟲母視線死角衝向攻擊目標,桂枝也放出自己如螢火般的仙火,點點星火聚集成看似龐大的目標,吸引蟲母的注意力。此時襲向蟲母的,還有天歌揮扇御起的颶風,以及雙生姊妹的行動。
「先讓這寒夜生些暖意吧?」
「按部就班⋯⋯試著阻礙。」
博胭的雙鉞在蟲母背上劃出火痕時,蟲母面前的仙火群被衝散——從中毫不猶豫朝蟲母的巨大眼睛揮刀而下的,正是颯。她藉大雁為落腳點,以仙火為掩護對弱點一擊而中。
但在這一波攻勢下,蟲母卻彷彿不為所動,仍自顧自地朝盜日林前進。
天歌哼了一聲,再次揮扇攻擊。重陽也掄起巨劍,斬在另一個看似脆弱的位置,「換個地方!」
「再來!」陌輕斥一聲,輕盈地從蟲母身上跳起,再重重揮下。
迴回受蟲母身邊的梭子行動波及,雖然閃得快,但也被梭子擦傷翅尖,飛回身時血珠滴在桂枝頰上。
「迴回⋯⋯」桂枝心疼地擰眉,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叫回大雁,「自己小心!」
她操縱著仙火擋住蟲母視線,為同伴爭取更多攻擊機會,而迴回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傷,如迴力鏢般打了個旋,又朝蟲母衝去。此時博胭也正在蟲母背上,為傷口添磚加瓦,與螢火色澤不同的火光倏地閃現。
而蟲母仍在緩緩前行,沒有停下腳步。
「這硬度比石子還誇張啊!」重陽為了剛才的攻擊被彈開而大聲抱怨,不過她並未氣餒,只是將攻擊位置轉向蟲母的另一側。
同樣使用刀劍近戰的颯也為此啐了一聲,「這真是⋯⋯」
桂枝思考了一會兒,叫回大雁,「迴回。」然後扔出一個小布包,迴回準確地用嘴銜住。
「把這塞到蟲母傷口裡。小心別吃了。」
——那是有麻痺與疼痛效果的藥粉,希望對蟲母能有效用。
幸好博胭還在蟲母背上製造傷口,迴回順著天歌用雙扇掃出的風,小心避開博胭灑下藥粉。剛才在後方窸窣準備的延紫此時也佈陣完成,一塊塊大石飛出,望蟲母頭處砸去。
蟲母終於停下腳步,發出一聲使人震動的低吼,成群成堆的梭子噴湧而出,在蟲母與藥靈之間成為一道屏障。
「喂喂⋯⋯!太誇張了喔!」颯怒吼一聲,陌刀橫掃過黑壓壓的梭子群。
重陽也大為震驚,「啥鬼梭子!通通滾開!」她揮動靈具斬了一圈,腳下移動著,盡可能將範圍拉開。
——太多了有點噁心。
看著密密麻麻的梭子群,桂枝忍住胸口的噁心感。此時讓迴回針對蟲母進行攻擊已經變得不太划算,她對著夜空伸出手,慢慢地收起一根根手指,最後收成攢緊的拳頭。點點螢火隨著這個動作包覆住每一隻梭子,為同伴們在黑夜裡標記出清楚的攻擊點。
這種大範圍的攻擊恰是天歌的拿手好戲,「雕蟲小技!」她射出數道風鑽,並控制其方向刺穿目標。
儘管順利清除了這波梭群,蟲母卻仍未善罷干休。牠發出意味不明的叫聲,更多更多的梭子迎向他們而來。過於大量的目標,使眾人的攻擊開始因不耐而制式化,不過尚未見到日光,梭子不至於主動攻擊,不知算是幸還是不幸。
「閃開!」重陽怒吼著,揮舞著大劍掃去撲到自己眼前的梭子。
桂枝仍然緊握著拳,為隊友標記清除目標,但迴回的傷已經有點嚴重了,不得不回到桂枝身邊稍作休息,以不像鳥類的靈巧動作叼著桂枝提早準備好的藥,自行處理傷口。
偏偏在此刻,蟲母似乎也耐不住了。這奇異的瘟物仰天一聲低吼,振起雙臂向藥靈們重重捶下。重陽立刻跳起撤離原地,短暫停留於樹上,在蟲母攻擊完後又提劍往回衝。桂枝拼盡全力,喚出多達極限的仙火,包住蟲母的雙臂和眼部,形成標記與干擾。
「喔,生氣了呢。」可能是因為攻擊模式終於改換,颯的語氣帶著一點愉悅。
「無用的攻擊。」天歌接腔。身處空中的她絲毫不受蟲母的行動影響,御風輕巧閃過後放出了巨型風鑽,呼嘯的風聲直朝蟲母而去。
博胭苦笑著,「總算是願意回頭了吶?」
另一邊的延紫正對靈獸下令,「去協助滅燼們⋯⋯梭子須以仙火處理甚是。」同時召出仙火,如自己所說淨化起瘟氣瘴癘。
幸運地未受蟲母攻擊打擾,迴回包紮完畢後,鼓了鼓翅膀確認無事,便再次展翅飛上天際。
「一鼓作氣!」
——凌厲的攻勢下,他們終於成功絆住蟲母的腳步。
*擴寫自交流【絕對蟲母拖延戰線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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