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藥王繪卷/桂枝
迴回
迴回
「來得正好!」
這天,當桂枝如同往常培訓來找芍兒的時候,這位大師姐向桂枝打招呼的開場白卻與平時不同。
「見過胖胖了吧?」芍兒抱住常在她身邊的巨大熊蜂,向桂枝這麼介紹,「他是我的靈獸夥伴,若要入凡行醫,有個夥伴相互照應就再好不過了,你得記得,靈獸是你的夥伴,你也不是他的主人,你們得互相照應,共同成長。」
桂枝愣了半晌,「師姐的意思是,我也可以找靈獸夥伴了?」
「是啊!」芍兒放開胖胖,笑瞇了眼,「走吧,你得去一趟勻淨湖才行。」
勻淨湖就在藥王殿腳邊,一向聚集了許多靈獸,自成一方天地。因為一直以來都在研習的關係,桂枝很少走到這裡,被這渾然天成的氣氛屏障在外,不敢進入。
「去吧,我在這裡等你。」帶著桂枝來到這裡後,芍兒站在原地不動,而胖胖朝著桂枝的背輕輕一撞,將她推向前一步,打破了屏障。
彷彿打亂了平靜的水面,靈獸們倏地抬頭看向她。
桂枝吞了口口水,回頭向芍兒不好意思地笑笑,「師姐,您先回去吧。我可能需要多一點時間。」
「那你自個兒加油,」芍兒理解地點頭,「之後記得帶著夥伴來看我呀。」
目送芍兒與胖胖離開後,桂枝在勻淨湖旁找了個不會擋到靈獸們喝水休息的地方坐下,望著湖面放空起來。靈獸們發現新來的人沒有要做什麼的意思,便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,一時場面十分和平。
——偶爾這樣,好像也不錯。
雖說成為藥靈並沒有什麼繁重的任務,但要說什麼時候可以什麼事也不幹,倒也一時想不出來。桂枝看著動物們或忙碌或悠閒地過著自己的時間,唇邊不知不覺帶起一抹微笑。
「在笑什麼?」
突兀的低沉男聲在她身邊響起,桂枝被唬得一跳,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。
「我在這裡。」
第二句話終於讓她發現,聲音來自於她身邊的大雁。大雁歪著頭,豆大的眼睛看著她,「你是藥靈吧?」
「我是桂枝。」桂枝將身體轉正面向大雁,認真地打招呼,「芍兒師姐說我可以來尋找夥伴了,所以想來看看有沒有誰願意成為我的朋友。」
「坐在這邊,有用嗎?」
「因為,我跟這裡的各位都不認識,突然搭話很奇怪吧?」桂枝笑了起來,「謝謝您願意跟我說話。我很緊張呢,都不敢打擾大家。」
「要交朋友,應該主動出擊才對。」大雁鼓了鼓翅膀,抖抖羽毛,「不過你這樣也不錯,我欣賞你。」
桂枝眼睛一亮,「那您願意跟我一起行醫天下嗎?啊,說天下有些浮誇,大概是這一帶吧。我想要以仙山為中心,四處搭藥棚行醫,幫助凡間的人們。」
似乎對桂枝這樣開門見山頗有好感,大雁只考慮一會兒就同意了,「聽起來挺好,我也待在這裡夠久了,是時候出門看看。跟你一起的話,好像會滿有趣的。」
「那太好了!」贏得夥伴的桂枝笑瞇了眼,「要怎麼稱呼您呢?」
「我還沒有名字,」大雁又抖了抖翅膀,「你可以不用這麼尊敬⋯⋯不如這樣,你幫我想個名字,我看看行不行。」
面對成為夥伴的第一個考驗,桂枝非常認真,「嗯⋯⋯大雁⋯⋯雁字回時⋯⋯回⋯⋯回⋯⋯」
「就這個吧!」
大雁一錘定音,桂枝甚至沒搞清楚他要的「這個」是什麼,「咦?」
「回回呀,這聲音好聽。」
「⋯⋯是不錯。」仔細想想後,桂枝也表示贊同,「那字寫成這樣如何?」
她找來一截落在地上的枝條,在泥土地寫下「迴回」二字。
「我們從仙山出發行醫後再回仙山,爾後反覆。跟這很像不是嗎?」
「你決定吧,我不識字。」大雁——現在該叫迴回了——爽快地同意,「好啦,你也該回去上面的屋子了吧?我跟你過去看看。」
「您想識字嗎?我可以教給您的。」
「也好,我平時也沒什麼事做——」
一男一女的聲音閒聊著,在夕陽餘暉中走向藥王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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